[掌柜X陆奥]34.匕首

给小H迟到了很久的礼物。
人物完全走形的混乱东西=____,=不过意外的温情脉脉啊……





之前的包裹摔坏了吗，真可惜。以后易碎的东西我还是自己带给你吧。这次任务很顺利。二月底就能回地球，到时候一起去唱歌怎么样？



将近中午，两人各自道别回去。

坂田银时路过“地球防卫基地”的时候，她正打着哈欠一点一点地把门打开。他抬手打招呼，“哟，掌柜的，昨晚出去了？”
“和朋友在一起。”她说着把广告板扛出来，靠在门边的墙上。
“本店出售各种怀旧杂货……”银时念着上面的字，“你们可真奇怪啊，守着老旧的东西，就为了保卫地球这种事业。”
“这怎么能叫事业呢！”她慢慢走进店里，靠在柜台上吸了口烟，“不过是个为了让大家在一起做点什么而想出来的名目罢了。”
“这种名目有点偏执过了头了吧？”

“偏执？”她笑起来，“这个故事里有谁不偏执的？”

前天有个旅行者搭乘我们的飞船，她要赶去见一位朋友。星际航行很无聊，我和她一起看了你寄来的《我的征途是星辰大海》，不错的电影。



飞船离没有所谓的四季，连昼夜也没有什么分别。
关上灯，就算是夜晚。

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陆奥在片子放到一半的时候睡着了。醒来的时候看见舱顶嵌入的探测器，一点暗暗的红，闪烁不定。对面的屏幕上，男主角正在船头意气风发的迎风而立，身后幽深的宇宙群星闪耀。背景音乐是波澜壮阔的澎湃交响。
“赢了？”她问坐在一旁捧着薯片看得出神的女人。
“大概吧……”七枝瞟了一眼，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大概？”
“这个输赢的定义，取决于观众的价值观。”七枝舔了舔手指上薯片残渣。“带着命不久已的病弱美人征战星际称霸宇宙显然是不现实的，如果是你，怎么取舍?”
“我吗？”陆奥沉吟片刻，“我不喜欢病弱美人。”
七枝哦了一声，不再说话。
陆奥也跟着默默了。

影片已经放到结尾，字幕陆续的滚出来。
男人寂寥的站在墓碑前，花叶安静的一片片飘落。
他仰起头望着宇宙，星空辽阔。

“你喜欢哪种人？”七枝突然开口问道。
“坚强的人。”陆奥想了想，又解释了一句，“只要在一个地方，就无论怎样都会守住那里。”
“这种类型啊……是因为你走的太远了吗？”七枝笑了笑，说，“无论什么人，都不可能永远都坚守下去的，也许某一天突然就找不到了。”
陆奥没有接话，看见身边的女人把手搭在腰间的匕首上，轻轻摩挲。
似乎是，下意识的举动。
“很漂亮。”
“嗯？”七枝不解的侧过脸，望着她。
“匕首。”她用眼神示意。
“这个啊……”七枝微笑起来，“是送给一个好朋友的礼物，她去年就说想要来着，可是我最近才找到。买的时候，老板还说这是有特别意义的东西，要慎重的送人。”
“特别的意义？”
“不知道呢。”



船队在河蟹星补充给养。旅行者去见朋友。我在街上看到许多卖水产的店铺，买了一些想寄给你，但之后又考虑到途中可能会变质，所以就自己煮着吃了。味道很好。下次，你也一起来吧。



名叫七枝的女人出门送礼去了。
陆奥指挥下属完成补给之后，看了一眼电子屏上的日期，正是江户的春分。

心中有个声音，仿佛将要破土而出的嫩芽。蠢蠢欲动。她把信纸铺开，写上“掌柜，我昨晚梦到你了。”犹豫了一下，又扯成几片，丢在垃圾桶里。接下怎么写呢，总不能说，“我梦见自己在店里把你上了||||”
她揉揉额角，闭上眼睛靠在椅子上。

肌肤柔软细腻的触感还残留在掌心，温热潮湿的吻，纠缠出难舍难分的爱欲。

招财猫跌落在地上，顽强的上下摆着手。
左侧偏窗透进来日光，斜斜的一方。

那女人仰靠在柜台上，和服的下摆被撩到腰上，露出白晰丰润的大腿。仰着头，下巴到颈部绷成一条优美的弧线，翠绿的眼睛泛起雾气，秀丽的脸上神情迷离妩媚，带着微醺般的红晕。
让人想要狠狠的蹂躏。

“我可不是S哪……”陆奥叹了口气，想起两个人第一次见面。

那时她站在写着“地球防卫基地”字样的房子门口，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方——为什么据说可以买到许多古旧物品的商店，挂着好像攘夷窝点的招牌。
果然这类店都很奇怪，陆奥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推开了店门。

窗口照进微弱的天光，房顶上挂着一盏昏黄的灯。
女人侧身坐在柜台后面，目光从她不断滴水的斗笠，落到地板上的水渍，扶着烟杆慢慢的吐出一口烟雾，“哎，居然在这种日子也会有客人上门呢。
红茶色的额发斜斜的挡住了三分之一的脸，紫色的和服，开着大片的白色花朵。

这样的姿态，让人觉得无比眼熟。
于是买到了想要的绝版CD之后，她随口问道：“掌柜，你是不是有个失散的哥哥姓高杉？”
女人正在柜台里面找钱，挑起眉瞥一眼她，“你呢，是不是有个失散的弟弟姓冲田的？”

空气中顿时弥漫起诡异的气息。
好吧，这种问法的确很奇怪。
“我想我大概不认识你说的那个人……”陆奥正说着，突然门外传来巨大的喧嚣。

新选组——例行检察！

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女人望向门口，突然握住了她的手。“没关系，你马上就会认识了。总之……”

——总之，无论是高杉还是冲田，都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姓氏。

于是一阵混乱之后，她们躲在一个隐秘的壁橱里。
空间狭小拥挤，两人挤在一起，外面新选组翻箱倒柜的声音响个不停。
紧挨着的柔软身体散发着烟草的气息。她小声的问掌柜，怎么回事。
可能是我之前收了奇怪的旧货吧。黑暗的空间中，女人的声音安静清冷，呼吸间的热气却喷到她的肌肤上。
奇妙违和感。

之后，为了表达把顾客牵扯进事件的歉意，她被赠送了一套泛黄的信笺。
“似乎没有可以通信的对象呢。”这样说着，还是收下了。
掌柜的靠在残破的柜台上，笑起来，“写完之后自然就有了。”

自然而然的……

“果然河蟹星是个适合思春的地方呢。”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七枝靠在门边，环着手臂。
“没见到吗，你朋友。”陆奥看到她腰间的匕首，依然醒目挂着。
七枝摇摇头，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见到了，但似乎已经错过送礼的机会了。”
“果然是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吗？”
“嗯？”她解下匕首，在手指间翻了一圈，丢给陆奥，“送你吧，对于我来说特别的是人，可不是这玩意。”

再特别，也只是错过了的。



这几天飞船一直没有着陆，到下个星球还有十一天的航程。上次寄来的游戏已经通关两遍了，你有什么喜欢的CD吗，借给我听听？下次回去还你。PS.你爱吃芒果么？



最近七枝总在哼同一首歌，她觉得异常耳熟，却总也想不起名字。
自家队长不知在做什么奇怪的东西，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肯出门。听不到“啊哈哈哈哈”的白痴笑声，日子变得平淡无趣。
于是陆奥也常常不自觉地陷入个人化的情绪中。


屏幕上播着宇宙新闻，某星的第一公主与人私奔，某著名大型商队遭到打劫，某国革命党开始暴乱……她拿起手边的线路图看了看，划去一个停靠地点，然后换到地球的专署频道。
瞬间跃入眼帘的，是浓烟滚滚的江户天空，战船乱七八糟的挤成一团。
镜头中那个模糊的身影，紫色的和服随着爆炸的气浪飘飘荡荡。
陆奥想起那个关于失散已久的兄弟的冷笑话，微微扬起嘴角。随便把玩着匕首，她望向不远处靠着舷窗的身影。
旅行者贴在玻璃上的侧脸，显得格外寂寞。

远行的目的，无非找寻，追逐，或者逃避。

半途中遇到那美克星来的商队，交换了一些货物。七枝从对方那里买了许多巨型芒果，满满的堆了大半间屋子。
她看到的时候，明显的惊讶了下，“这么爱吃吗？”
“不是。”女人惬意地在芒果堆里伸展四肢，“你不觉得，这是地球的味道么？”

——原来是想家了啊。

陆奥也在旁边坐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确实，与地球的芒果在气味上没有什么区别。只是……“买了这么多，吃不完会坏掉的吧？”她指出了这个关键性的问题。
七枝仰起脸，忧郁地望了一会儿天花板，开口说：“大概刚才我脑子后面的管子松了……”
她沉默片刻，突然问，“你平时在哼的，是什么？”
“Where'd You Go。”七枝补充了一句，“我喜欢的人喜欢的歌。”
绕口令似的。

于是在吃了整整三天芒果之后，一个个装着巨大芒果的包裹飞向宇宙各个角落的亲朋好友所在。



听说江户最近动荡不安，请务必小心。山茶花星的气候和地球很像，但是物种却完全不同，我给你买了一盆女王花。PS.背面有快援队驻地球服务部的电话，任何事情都可以找他们。



她收到那个来自宇宙深处的礼物，是六月的某天。

坂田银时正在店里和她闲聊，“快递！”的喊声突然响起，门外卷过一阵风。
下一秒，一个大箱子重重的砸在地上，激起了一团尘土。
“业务熟练了很多嘛……”银时略有些惊讶看着只是稍微有些扭曲的大型包裹，“我说掌柜的，这里面是什么啊？”
“大家，都在一天天的努力向前呢。”她从柜台后面走出来，“大概是食物吧。”
“你怎么知道的？”
“自从寄过来的水晶灯摔坏了之后，似乎就一直收到食物了。”
“原来是情人送的啊！”吊儿郎当的武士大人揣着手，凑近了看她拆包，“哦……！”
才刚割开胶带，一个张牙舞爪的艳丽花朵就一口吞下了白卷毛的脑袋。
她瞟了眼和大盆栽纠缠不休的银时，从箱子底下摸出了一把捆着信的精致匕首。

[听说江户最近动荡不安……]

“送这么危险的怪物也就算了，居然还送女人匕首。”不知何时摆脱了女王花的银时站在一边不屑的挖着鼻孔，“这男人是想被杀吧。”
“最近江户比较危险嘛。”她笑笑，没有解释说对方大概不是男人。
“那就让你男人送点枪炮，这年头匕首还能捅死人吗？”
“坂田先生不是也只带了把木刀吗？”她看了看一旁地上顽强扭动着的女王花，“连花都砍不断的东西，可以杀人吗？”
“喂喂，我可不是那种恐怖分子，杀人做什么？”
“难道我就是恐怖分子了？”
“掌柜的，说不定你有个失散已久的哥哥是职业恐怖份子哦……”

——她是真的很想知道，自己和那个姓高杉的家伙到底有多么相似。

银时晃晃悠悠的走了，一如既往的没有买任何东西。
她把凶猛的盆栽拖到屋后，回到柜台，拿出烟杆，慢悠悠的填上烟草，点了火。在一片烟雾中眯着眼，盯着柜台里面的那封信。叠起来的信纸背面，有一行字——


据说送人匕首的含义，就是“不要让别人靠的太近，请为我保护好自己的身体”这样的意思。


“你愿意，只属于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