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生所好诗酒茶
高杉在战斗中失去眼睛的那天是旧历的盂兰盆会的日子。那时候他们在德岛。 桂想起那天的时候经常感叹为什么想起攘夷的日子的时候天空总是灰色的或者是有着血的颜色呢。银时在旁边一边咬着粉红色的棉花糖一边说,你的记忆太有颜色了没办法,真是个大染缸。 什么记忆的颜色,只不过是人带着太多感情去回忆了而已吧。 后院里有乒乒乓乓的声音。吃着棉花糖的人说孩子他妈你快去看下肯定是你女儿在砸,不,是在砍东西。 桂一甩手把手里的书扔在银时头上,不是孩子他妈是桂他妈。 喂喂,打搅已经入土的母亲很不好哦。这样说着,银时满不在乎的随手把吃到手上的粘糊糊糖浆擦在书上再扔回去。 虽然没有什么东西了只剩下垃圾但是孩子不从小好好教育就不行啊……嘴角还带着糖渍的男人站起来嘀嘀咕咕地往后院走。 桂捡起皱成一团的书,看着银时摇摇晃晃的背影,面无表情的叹了口气。如果有一天云彩都变成甜的,这家伙会毫不犹豫地把天空吃成空白吧……
银时拉开纸门看也不看情况直接开口就是一句,高杉你别浪费力气了拿刀跟空气过不去还不如去劈柴,大好青年应该投身于热血的建设事业。
话音刚落眼前白光一闪,银时下意识往后一退一脚踩在不知道什么东西上,一滑就跌坐在 地板上,再抬头就是闪亮着光芒的剑尖。 拿着剑的人似笑非笑看着他不说话。 那时候以高杉为心就像一个低气压中心,暗涌的雨云卷着风雷蠢蠢不安的躁动着。刚失去左眼的人拿东西不精准无所谓砍人有偏差就恨恨得直咬牙,台风尾扫到的范围经常是后院里竖着的东西几乎都挨过砍。 银时看了看自己脚下的东西。是一团黏糊糊的沾着血的棉花。他顿时想起刚才吃的甜食的名字和这个东西也有着共通之处,于是胃酸上访到咽喉以后回落原地。 抬头看看高杉脸上的绷带还是好好的,银时无谓的叹了口气说喂不要随地乱扔垃圾啊。 兵不厌诈。对方很正直的回答。 刀尖往他的面前又递了几公分,准确的对着红色的瞳孔,幽冷的光泽映在虹膜上,银时眨了眨眼睛,几乎可以感觉到睫毛上掠过的寒气——兵器特有的凛冽。 没有距离感的人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啊,他没有躲闪,而是笔直的看着高杉从上而下半隐在阴影中的脸。 没有扎上吗?果然还是不方便。高杉的语气中没什么分明的情绪,冷淡得就像是在说怎么给鱼去鳞。 完全不把看起来很危险的高杉君的动作当作是威胁,某个卷发依然用满不在乎的态度回应着说人长两个眼睛是神的旨意,你别做出这种违背自然规律的事情啊。 反正你本来就是规律之外的,与其指望神的眷顾不如陪我一起吧。危险生物的嘴角出现了奇妙的弧度,连带着露在绷带外面的眼睛也变得狭长。 银时跳下走廊,站在了院子里。他说你应该已经过了不敢一个人在黑暗中睡觉的年龄了吧 。高杉挑了挑眉。银时看着他突然缩小的瞳孔,迅速抽刀,果然在下一刻就是冲撞过来的力道,剑的接触电光石火。 喂你别在缩瞳孔了拜托快变成全白眼了。 闭嘴,死兔子。 桂在房间里听到的都是乒乒乓乓的声音,拉开纸门的时候看见两个热血青年貌似认真练剑状,于是白痴少年就刷得一声把纸门拉了回去。 假发那家伙真是没视力。 银时用力抵开高杉的剑,一刀砍回去,对方似乎的确在焦距上出现了偏差,非但不避开反 而迎着剑过去了,几乎就是在那一瞬间银时硬生生的停了下来。 高杉笑了。然后挥刀。 倒下的是银时身后的树。斜切面碗口粗的树干年轮细细的扭曲的控诉的近年来的风不调 雨不顺。 ……高杉,你还真劈柴了。 啊,距离感真出问题了。 你真的要劈我啊混蛋。 劈了的话我这辈子就不能算是做坏事做到底了。高杉把刀收回来,搁在自己肩上,半对着天空抬起头,说即使是反派也有原则的,始乱终弃可不行啊。 既然不肯让我砍,就用肉体来安慰我吧。微微仰起的脸让他的眼角看起有点下垂——据说是这变态的典型标志。 银时还没来得及说点赞成或是反对的话,高杉的手已经抓住了他的领口,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迅速消失,带着冲力像是要狠狠撞到一起去变得面目全非的两张脸,在一个硬币厚度的位置停住了。 喂,妈妈说乱吃奇怪的东西会死的。 我连更奇怪的都吃过,还不是活得好好的。 混蛋,你就不会说些比如为了你就算是死也值得之类的话吗? 我不会为了你去死的。 ——但是如果是做让你死的事情,倒是乐意至极。 两个人一起重重的跌在地板上,背后传来瞬间疼痛,银时吸了一口气,高杉的头发垂下来拂在他的眼皮。 带着刺鼻烟草味的呼吸吐在他脸上,令人感到不爽的温热潮湿,对方的脸被头发遮住了三分之二还用侵略性的目光从上方俯视着,这种看不清楚的感觉让他的不爽又再加倍了。 你这家伙,一向是这么不知轻重,年轻的时候不好好爱惜身体老了可是会连一个冬天都过不去的啊。 因为知道想要白夜叉的命可没简单。更何况我从来没考虑过老了以后的事。高杉盯着被自己压在下面的天然卷发,眉尖有点打结,眼睛却还是平板的死鱼样,与其说是任人宰割不如说毫不在意。 做爱与战斗,被砍伤或是割下别人的头,生也好死也好,都没有区别。 在深重无际的血腥浓雾中,甚至渐渐连原本的目的也忘记,杀人和被杀,都变成了无法停止的惯性。 握着刀剑厮杀的人,总有一天会连自身都变成利刃,永无栖身之所。 这样的人,会有老的一天? 或者说,能活到足够变老的时候吗? 但就是因为这样,才想要证明些什么。 唇舌绞杀在一起时,高杉和银时都没有闭眼。 烟草的苦涩和糖浆的甜腻激烈的混和,变成炮火燎过满浸鲜血的荒原时的焦土和腥甜,恐怖如地狱又会野兽难以抑制的兴奋起来。令人疯狂错乱的味道。 唾液顺着嘴角溢出来,粘腻的液体就要滑过脸颊流到耳后去了,银时错开头想要用手去擦,却被抓住了手腕按在脸侧的地板上。高杉的手撩过他额前的卷发插进头发里,用力的抓着他的头发把脸扯过来。头皮被揪紧的疼痛令他不自觉扬起下颚,哼了一声,嘴唇再次被覆盖,激烈入侵。 单纯的接吻,气息混乱的纠缠在一起,连空气都渐渐有些发热。从口腔中传来的吮吸搅动声格外的清晰,明明是该混沌的时候,全身的感官却异常敏锐。衣服的摩擦,高涨的体温,贴在一起的身体甚至能感觉到对方的心跳。 无法满足,焦躁起来。 你不是说过,要让我死吗混蛋,银时焦躁的去撕两个人的衣服,红色的眼睛中跳动着暗沉的火,手指的关节处都已发红,扣在布料上微微颤抖。 高杉的手覆盖住了他睁大的眼,笑起来。光是吻而已你就要泻了吗?沙哑的声音贴在他的耳边,整齐尖利的牙齿在他颈上的动脉处摩擦。小兔子,我怎么舍得真让你死。 白眼狼,谁是兔子。银时用鼻子哼了一声,一拳打向那人的脸,你再不做就换我来。 高杉偏了下头,嘴角立刻肿起来,狠狠地说你这家伙真是不知好歹。露出来的那只眼睛危险的眯着,配着他被绷带缠住一半的脸,别有风味。银时一下子笑出来,坐起上身扑上去。两人的嘴撞在一起,淡淡的血腥味很快被情欲冲得了无踪迹。 遮蔽物被扯下随手丢到一边的地板上,手指摸到入口,在周围按了几下,没有什么润滑就换了性器直接挺进去。X,好痛!咒骂了一句,银时抓着他的肩,身体像是有自我意识一样凑上去,肠壁一下下放松绞紧,直到全部吞入。他抬眼望着高杉,被光影模糊成一团的轮廓,眼角也有点泛红,被汗水粘在一起的头发垂在脸上,居然显出几分艳丽的妩媚。 心跳陡然停顿,他有一瞬间以为自己有幸中奖承蒙召唤了。 但一瞬间之后,比庆典上的鼓声还要狂乱的心跳铺天盖地。 接踵而来的,就是不停顿的潮涌。 他们都是这么狭隘的人,以为牺牲一些就一定能换来另一些。 然而连每一分钟的做爱,都在提醒着他们生命的计时。 沙漏是倒置的,谁能比谁走得更远。 高杉躺在他身侧的地板上,用被绷带缠绕的那半边脸对着他。 嘴角被打的地方,已经转成淤青了。 银时伸手去摸纱布,织物的触感。那地方原本是另一只眼睛的。 在黑暗中转过来时,会用惊心动魄的阴暗目光盯着人,但是灯火亮起来后,就变成了平静的冷淡。 受伤的时候,高杉只是低声地骂着,除了好痛之外,似乎也没说过别的感想。 如果说任性也算是一种坚强,很明显他们在这种优良品质上都能打到最高分。 已经改变的,怎样都不会回来了。 或者说,本身他们就是抱着无法回头的决心往前走的。 你打算为了这个哭吗?银时愣了一下,身边的人转过来,用剩下的另一只眼睛看着他。 银时撇撇嘴说怎么可能,你睡糊涂了啊? 因为你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高杉的声音压得很低,听不真切。 只剩下一只眼睛所以看到的世界也片面了吗?银时踹了他一脚,想要我的眼泪,等你死的时候再说吧。 算了吧。高杉勾着嘴角,你笑的时候都那么丑,哭的样子还能看吗?他赤裸的坐起身,拿起烟杆,用指尖仔细的把烟草按进小小的容器。 银时把火柴划着了凑过去,武士握着刀的手骨节分明,在关节处有厚厚的茧。高杉用几乎全都是眼白的眼睛望着那一点隐灭的红星,野兽敛起爪牙,变成暗处的猫。慵懒疏离。 受了潮的烟叶噼噼叭叭的冒出淡淡的烟,在火光中有润泽的微光,渐渐变成暗红色的一团,平稳的燃烧着。 end PR 2007/07/09(Mon) 12:03:02
この記事にコメントする
Re:無題
高银确实很萌>-<打滚
|